有形無形的“橋”上?？偵虝?
黃浦江畔，蘇州河灣，靜靜的河水孕育著上海這座城市的文明。現(xiàn)代科技能在黃浦江上架橋，能在浩瀚的大海上架橋，可是，近代上海，架橋的能力僅僅留在蘇州河上。蘇州河上有許多橋，外白渡橋、乍浦路橋、四川路橋、河南路橋、西藏路橋……，在河南路橋西北向有一棟樓，它叫上?？偵虝?，它在清末民初架起了一座官府與企業(yè)、官府與會員之間的橋梁。
應付談判，匆匆設立商業(yè)會議公所
1901年秋，《辛丑條約》墨跡未干，那個最早用堅船利炮打開中國大門的“大英帝國”迫不及待地提出修訂商約。已經(jīng)淪為半殖民地的中國，清政府迫于無奈，勉強答應列強的條件。時間擬定于第二年的春天，地點選在上海。英方代表馬凱（James Lyle Mackay）為爭取談判的主動，事先征詢英國商會以及在滬和明商會的意見，提出以經(jīng)濟利益為主的一攬子修訂商約的方案。懵懵懂懂還不明白商約將給中國經(jīng)濟社會帶來什么影響、什么結果的當口，呂海寰、盛宣懷匆匆出任了負責談判的商約大臣。呂海寰、盛宣懷雖為談判老手，但是苦于本國沒有商業(yè)法規(guī)可作依據(jù)，也沒有商會可以咨詢，心里不踏實啊！此時此刻，醞釀設立本國的商會便提到了議事日程。也就是在那一年底，盛宣懷會同上海紳商嚴信厚、鄭觀應及上海道袁樹勛等人共同磋商，決定在短時期內(nèi)籌設商會。
鄭觀應因《盛世危言》的廣泛影響被時人所熟悉。他在1884年中法戰(zhàn)爭時，曾往暹羅（今泰國）、西貢（今越南）、新加坡等地調(diào)查了解商情，逐一繪圖貼說。次年初，途經(jīng)香港，被太古輪船公司借故拘禁，幾年后才得以解脫，隱居澳門近6年。在澳門隱居時期他撰成了《盛世危言》?！妒⑹牢Ｑ浴窂恼?、經(jīng)濟、軍事、文化等方面論述了中國必須大力發(fā)展資本主義工商業(yè)，實行君主立憲制度，培養(yǎng)具有近代科學技術知識實學人才的觀點，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鄭觀應與盛宣懷的關系密切，他曾由盛宣懷保舉入輪船招商局任幫辦。盛宣懷提出設立商會之初，鄭觀應是主要的謀士之一。
另一位人物就是被譽為“中國商會第一人”的嚴信厚。嚴信厚（1838~1907），字筱舫，浙江慈溪人。早年就讀私塾，輟學后在寧波鼓樓前的恒興錢鋪學徒，1855年赴杭州，在著名紅頂商人胡雪巖開設的信源銀樓任職，深得胡雪巖的器重。1872年胡雪巖向李鴻章舉薦，嚴信厚得候補道，加封知府銜。據(jù)稱：嚴信厚喜好書畫，尤其擅長花卉鳥獸，將自己精心繪制的扇面贈與胡雪巖，胡雪巖轉贈李鴻章，李鴻章愛不釋手，深為賞識，委派嚴信厚辦理天津鹽務。嚴在天津10年，事無巨細，盡力盡責、左右逢源。但鹽務畢竟是肥缺，他自己也開設了同德鹽號，遂積聚萬貫家財。由于鹽商進出都是大筆買賣，錢款匯兌依賴票號，票號中間截取手續(xù)費，于是嚴信厚在上海創(chuàng)辦源豐潤票號?！霸簇S潤”分號遍設天津、北京及江南各省重要城市共10余處，形成匯兌結算的網(wǎng)絡。不久，嚴信厚活動的重心也從天津移至上海。其間，他被派為上海道的道庫，惠通官銀號經(jīng)理，掌管上海道的公款收支事宜。同時被聘為華新紡織新局協(xié)理。嗣后，又受盛宣懷委派，籌備中國第一家新式銀行——中國通商銀行，任首屆總經(jīng)理，成為商界一言九鼎的人物。
清政府在上海物色主持商會的人物，嚴信厚進入了盛宣懷的視線，反過來講，上海商界也少不了如嚴信厚這樣既有工廠、商號，又有銀行、票號的人物。對于商會，嚴信厚是銜命而辦，他拿出自己在南京路五昌里的房屋作為會所。1902年2月22日（光緒二十八年正月十五日），在滬各會館公所董事70余人聚議，宣告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成立。會后，盛宣懷頒給“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木質關防，同年9月清政府批準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設立。
章程六條，妙言商會是無形的“橋”
稱嚴信厚為“中國商會第一人”，實是對他為建立商會制度不朽貢獻而作的評價。中國商會第一份章程，即《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暫行章程（六條）》出自于他的親筆。這份章程概括起來僅18個字：“明宗旨、通上下、聯(lián)群情、陳利弊、定規(guī)則、追逋負”。
《章程》第二條“通上下”是嚴信厚順著興辦商會為了振興商務的宗旨而言，他察覺到“今官急欲保商而無所措手，極欲恤商而無從著力，”原因是“中國官商隔閡，由來已久，蓋其中事皆隔膜，無承起上下之人，交雜華洋，無開通關竊之法”。他期望“官商一體，兼卑相顧”，并對比“西人以商為四民之首，非無見也”，而傳統(tǒng)的“士農(nóng)工商”，將“商”位于“四民”之末，覺得本國應該提高商民的地位。嚴信厚最大的貢獻是把商會的作用確定為“上傳官府之德意，下達商賈之隱情，務使（官商）融洽聯(lián)貫，有可以藉手著力之處，隨時稟請辦理”。他的意圖很清楚，認為商會是官府與商人聯(lián)系的媒介，恰如一座橋梁，橫跨官府與商人的兩頭。由此可見，認為商會的紐帶作用也好，橋梁作用也好，并不是現(xiàn)在的發(fā)現(xiàn)，也不是現(xiàn)在的創(chuàng)造，早在百多年以前，已經(jīng)提出這種觀點。
商會與官府以及會審公廨的聯(lián)系有文獻記載也有照片為證，有幅珍貴的歷史照片出自上?？偵虝n案全宗，至今已有100年了。畫面上的人物依稀能辨認出幾位：前排坐者左三是曾任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副總理的周金箴。周金箴亦商亦官，官至花翎二品頂戴指分江蘇試用道。前排坐者左五、六是會審公廨讞員寶子觀和聶榕卿。中站立者左一為“鐘表大王”孫梅堂。他繼承了父親開設的美華利鐘表號，通過批零兼營、股權并購等一系列運作，尤其是接盤南京路河南路的亨達利鐘表行，將當時上海鐘表業(yè)推向高峰。畫面中孫梅堂約莫30歲，頭戴官帽，似乎已捐了官職。左四的一位叫金琴蓀，時為商務總會議員。左五是著名怡和洋行的買辦潘澄波。后排3人，其中2人后來都擔任了上?？偵虝L，左二是大名鼎鼎的虞洽卿，上世紀40年代西藏中路一度稱為虞洽卿路，即此人也。右邊一位是朱葆三，上海灘曾經(jīng)有一條馬路以他名字命名，現(xiàn)在這條馬路叫溪口路。
三易其名，從商業(yè)會議公所到總商會
有人問，為什么將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作為上海總商會來研究？他們之間有聯(lián)系？回答是肯定的。簡單地說，它們僅僅是易名而已。從商業(yè)會議公所到上海總商會中間還有一個過渡。1903年清政府為強調(diào)恤商之策，設立了商部。商部開辦之初，即頒布《商會簡明章程》26條?！渡虝喢髡鲁獭返诙钣羞@樣的話：“凡屬商務繁富之區(qū)，不論系會垣，系城埠，宜設立商務總會。而于商務稍次之地，設立分會，仍就省分隸于商務總會。如直隸之天津、山東之煙臺、江蘇之上海、湖北之漢口、四川之重慶、廣東之廣州、福建之廈門，均作為應設總會之處。其他各省，由此類推。” 上海被指名應設立總會，根據(jù)這一條款，1904年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改組更名為上海商務總會。機構還是原來的機構，人物也是原來人物，商務總會運作了8年，直到1912年。
上海商業(yè)會議公所在南京路五昌里會所沒有留下任何圖像資料，據(jù)商會老先生講，五昌里會所在四川路附近。但是，愛而近路（今安慶路）的上海商務總會在清末上海出版的《圖畫日報》留下了歷史資料。畫面是一幢二層樓的磚木結構裝飾非?？季糠课?。馬頭墻砌在屋頂?shù)亩?，恰似徽派建筑風格，這種建筑現(xiàn)在只能在婺源才能體驗。商務總會一樓二樓各有4扇窗，一樓窗戶安裝了遮陽篷和“冊”字鐵欄，二樓木質窗的邊上有一正八邊形，中間帶有圓形的透框，似乎作樓道采光之用。外立面經(jīng)這么一裝飾，便顯得有起有伏，錯落有致了。商務總會的門是整個建筑點睛之筆，飛檐精雕細琢，照墻泥雕云霧裊繞，行書“云蒸霞蔚”4個字。門的兩邊豎著4款單位牌子：“商務總會”一款，“商部駐滬接待商會處”一款，“滬商銀行某某公所”一款，另一款字跡模糊。當時這區(qū)區(qū)2層樓的房子，卻有4個單位在此辦公。畫面上方有一段文字，大意是“商務總會租賃美租界愛而近路蓋字三號。會設總理一員，協(xié)理一員，坐辦一員，理事一員，西律顧問一員，議董十九員。……以聯(lián)絡各商、研究實業(yè)、維持公益、調(diào)息紛爭為職務。每年正月七月為年會期，會員欲開特別會議，須聯(lián)合十人以上，具書總協(xié)理……”。感謝畫家孫蘭蓀先生為后人留下彌足珍貴的圖像資料，使得現(xiàn)在商會中人還能目睹百年前上海商會的模樣。
從商業(yè)會議公所到總商會其中也有故事。辛亥上海光復后，上海商務總會中以浙江籍為主、傾向于民主共和的一部分議董，認為商務總會對革命反應遲緩、行動不力，始終是與革命黨人若即若離之舊商會。他們脫離上海商務總會自行集議，提出滿清政府已為革命所否認，那么，遵照清政府商部章程成立的上海商務總會及刊刻的鈐記也必然在國民中失去效力，應予取消，決議設立上海商務公所取而代之。不久，上海商務公所又向滬軍都督府呈請備案，滬軍都督府接受立案并劃定鐵馬路（今河南北路）天后宮旁（原清政府出使行轅）作為上海商務公所的辦公地址。
上海商務公所組建后，對上海商務總會大加責難。首先，指責上海商務總會以年繳銀300兩方能成為會員的規(guī)定，是一種買賣會員資格的行為；其次，指責商務總會對議董沒有勤惰績能的考查和制約手段，以致議董不盡職責；第三，指責商務總會辦事拖拉，忙于應酬，使商界對重大事件和建設缺乏策劃；第四，指責商務總會對議事常常爭而不休，議而不決，缺乏號召力，就此，提出商務總會必須廢除。
1912年元月，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宣告成立后，上海商務總會提出統(tǒng)一上海兩個商會組織的主張，公開發(fā)表《并合商務總會、商務公所改良辦法意見書》。《意見書》發(fā)表后，兩個商會組織分別召集各業(yè)各幫的董事召開會議表決，隨即達成共識，以上海總商會的名稱合并，以上海商務公所的辦公地作為會址，上海商務總會章程暫行延用。同年2月29日起連續(xù)數(shù)天，《申報》等各大報刊登載了“上?？偵虝谝粡V告”稱：“民軍起義，上海光復，原有之商務總會系舊商部所委任，理應取消，商界又重新組織臨時商務公所?，F(xiàn)在民國大定，政治統(tǒng)一，應即規(guī)定辦法，于2月27日邀集各商董會議，公定名稱為上?？偵虝?，以昭統(tǒng)一”。上?？偵虝叫娉闪?。
上海的商會，由商業(yè)會議公所、商務總會、商務公所到總商會，乍看是簡單的易名，深層次地分析，它伴隨著社會經(jīng)濟的發(fā)展走向了一個成熟的時期。
集資造樓，留下一座有形的橋
《圖畫日報》這幅“商務總會”圖也提到“因會址狹隘，賃屋終非久計，欲購鐵馬路天后宮余地筑屋，唯地價昂貴，尚在磋商”。以往研究商會的資料只反映上海商務公所資助革命黨人陳其美。以陳其美為首的軍政府投桃報李，將天后宮“前清出使行轅”地皮贈與上海商務公所。現(xiàn)在得知，商會早就有購買這塊地皮打算，只是費用不足而已?！肮ゴ蚪现圃炀帧边@一聲槍響，給上海紳商帶來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成就了夢寐以求擁有自己會所的愿望。
合并后的上?？偵虝袆友杆?，于當年9月開議建樓的事宜。1913年2月得到捐款6250余兩，國庫券2680余元，各業(yè)捐1.9萬余兩。當月18日下午2時，總商會議事廳破土動工。工程預算為6.4萬兩，不包括圍墻、馬路、陰溝、電燈、自來水、裝潢項目。各業(yè)捐款僅2萬余兩。1914年9月，總商會再次召開會員大會籌募建筑議事廳的費用。大會議決：向已認款而未繳的各會員商催，向未捐款的各會員和會友分別勸募，尚有不足錢款由本會借墊。11月因議事廳大樓即將落成，而工費缺口很大，協(xié)理朱葆三提議以總商會名義出售無利公債票，以5年為限，分年抽還，并請各行業(yè)在入會經(jīng)費外再加幾成，另款存儲，以備清償。此方案經(jīng)公決通過。1916年初，以議事廳為主體的總商會辦公樓竣工。辦公樓有3層，一樓有車庫和辦公室，二樓有大議事廳，三樓設有會議室，樓頂是一個露天大陽臺，樓外是寬暢的庭院，設有兩道鐵門，門內(nèi)西南角豎有建造碑及碑亭。建筑決算計12萬余兩。
事隔90多年，上?？偵虝F(xiàn)可安好？筆者在行文之前尋訪了位于河南路橋西北拐彎處的這棟老樓。冬日的斜陽無力地照在蘇州河畔，一座拱形的門樓映入眼簾。進入門樓，穿過一條約50米長的甬道，迎面而來是頗具滄桑感的一座老建筑，仰首望去，外墻立面幾何圖形對稱，窗戶四周雕飾著簇簇花絮，頗具巴洛克風情。正門上方精致的細部，依稀還能看到鑲嵌著橢圓形的玉刻“上海總商會”。原為三層，現(xiàn)已成為四層建筑。
如同商務總會那樣，總商會大樓獨具匠心的還是它的門?？偵虝箝T建造在頗具江南水鄉(xiāng)特色的石橋上，進門必須由東西兩邊拾階而上。站在橋上，意象無限地廣闊，橋下淌著涓涓流水，滿載糧食的船魚貫而入；又好比流水匯入江河、匯入大海，四通八達。以前商人往往把流水比作財源，滾滾而來，這是不是建筑文化學？不得而知。90多年前已經(jīng)形成了這座有形的“橋”，是商會的老前輩創(chuàng)意，還是設計師的創(chuàng)造？無論是創(chuàng)造還是創(chuàng)意，對于商會來說，“橋”的意味實在太深刻了，耐人尋味。
商品陳列，為企業(yè)打開了一條通向成功的路
總商會大樓行將竣工，1915年總商會的領袖們正籌劃舉辦商品陳列所。其時，電視傳媒遠未出現(xiàn)，廣告只能從報紙、雜志刊出。消費者認識世界的途徑有限，直觀地了解商品以及功能惟有通過陳列展覽。該年10月總商會在辦事機構中則設立陳列股（科），具體進行籌劃事宜。訂定《上?？偵虝I辦商品陳列所章程》，并選擇總商會大樓東偏北臨近河南北路的基地建筑商品陳列所大樓。1919年春動工興建，歷時一年。該建筑占地724平方米，樓高三層，總面積為1625平方米，分隔成18個空間，總費用為68143銀兩。
1921年11月1日，總商會商品陳列所隆重開幕。美國商務參贊，瑞士、比利時、瑞典、日本等國領事，農(nóng)商部代表滬海道尹王芷揚，江蘇省長代表上?？h知事沈寶昌以及報界人士等500多中外各界來賓出席。知名人士馬相伯發(fā)表了提倡國貨的演說。然后，來賓依次參觀了一至三樓的美術部、飲食品部、農(nóng)林園藝部、機械部、染織工業(yè)部、制造工藝部、礦產(chǎn)部、水產(chǎn)部、化學工業(yè)部、藥品部、科學儀器部的各類展品。
從商品陳列所留下的圖片看，既有輕紡產(chǎn)品，又有機械產(chǎn)品，陳設上方懸掛著匾額“表揚國產(chǎn)”、“精華薈萃”。對國貨非常的重視。商品陳列所常年陳列的全國各地展品有34400余件，平時免費向社會各界開放，據(jù)統(tǒng)計：參觀人數(shù)1925年3.45萬人次，1929年達16.73萬人次。同時，在商品陳列所內(nèi)設立售品部。售品部專門代理國貨廠商推銷優(yōu)良產(chǎn)品，銷售方式分為即時、約定、通信3種，價格根據(jù)廠方售出商品的銷售價酌定。
總商會時期，商品陳列所先后舉辦幾次比較有影響展覽，如：1922年10月的蠶繭絲綢展覽會，1923年10月的化學工業(yè)展覽會，1928年的夏秋用品國貨展覽會。商品陳列所還先后為直隸工藝觀摩會、汕頭總商會商品陳列所、青島總商會商品陳列所、江蘇省第三次地方物品展覽會、西湖博覽會、蕪湖安徽省立第二商品陳列所、荷蘭萬隆城博覽會、美國紐約賽會、美國費城商品陳列館、暹羅國貨陳列館、小呂宋嘉年華會展覽會、霹靂中華總商會、新加坡中華總商會、巴達維亞中華總商會代理征集中華國貨，數(shù)量近萬件。
商品陳列實際上是為會員服務的手段，為企業(yè)打開了一條通向成功的路，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其作用不可小視。值得指出的是，陳列所根據(jù)展出的內(nèi)容，還多次編輯出版《國貨津梁》小冊子，詳細介紹全國國貨工廠、商號的產(chǎn)品、商標、地址，成為會員企業(yè)的指南。
1927年蔣介石公然發(fā)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4月18日，代表國民黨和買辦資產(chǎn)階級利益的國民政府在南京成立。4月26日，國民黨上海臨時分會第八次會議決定派員接收上?？偵虝J為該總商會是傅筱庵一手操縱而非法選舉產(chǎn)生，命令解散第八屆會董。5月，奉令接收總商會的錢新之（永銘）等召集會員臨時緊急會議，宣布組建總商會臨時委員會。同年11月，國民黨中央商人部發(fā)出通告，認為“舊有商會組織不良，失卻領導商人之地位，擬應撤廢”。上?？偵虝岢霾粦窂U商會的理由，但是無濟于事。1928年12月，總商會鑒于上海稱為特別市，改稱為上海特別市總商會，獲政府批準。1929年5月，國民黨政府成立上海特別市商人團體整理委員會，上海總商會壽終告罄，取而代之的是成立于1930年的上海市商會。
